“我们也过去寒暄一番,让你和沈靖渊熟悉熟悉。”苏子右说着,带着苏婉兮一同前去。
“你!”苏婉兮知道,苏子右就是故意的。
“见过太子。”苏子右朝沈靖渊行礼。
沈靖渊回过身来,也回礼道:“苏大人别来无恙。”
苏婉兮双手藏于袖中已握得泛白,微微行礼淡淡道:“婉兮见过太子。”
沈靖渊打量着苏子右身后的人,只觉得一时挪不开眼。女子身着白裳,虽微微垂着头,可依旧掩不住绝世娇容。
“太子,这是臣的小妹,苏婉兮,早些年身子不好,便一直在家中,臣很少让她出来。”
“嗯。”沈靖渊应了一声,也没再多看。
“苏大人的妹妹好生俊俏。”倒是一旁的白夫人又开了口。
“多谢夫人。”婉兮礼貌的回应着,看着自己的二娘,好像又生了几道皱纹。
“娘,对不起,女儿没有将姐姐照顾好。”白倾城倏地美目噙泪,挽住了白夫人的胳膊。
白夫人含泪道:“不怪你,哎……我的雪儿啊!”
苏婉兮齿冷,白倾城……呵,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,竟还一直把她当做是自己最疼爱的亲妹妹!这个蛇蝎美人,连同她与赵绿初,自己也定不会让她们好过的!当初欠自己与昊儿的人,我要一个个的讨债回来!
来吊唁的官员,皆留在宰相府一同用膳,由于人数众多,便办了好几桌酒水。
宰相府的人还在操持丧事,宾客用完膳便可离去,用膳期间,苏婉兮以肚子不舒服的理由离开了饭桌,她只想最后再看看这个家,她想好好的,再跟父亲与二娘说说话……
一草一木,都是如此熟悉……苏婉兮走着走着,不知不觉便到了荷花池,荷花池……呵,那是年少的自己与沈靖渊初次相见的地方。那时父亲生宴,看见沈靖渊的时候,一眼铭心,从那之后,自己变发誓此生非他不嫁。
苏婉兮正回忆之际,瞧见荷花池边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,那是……沈靖渊……
沈靖渊独自站在荷花池畔,望着满池破败的荷叶,心中竟陡升哀伤。
那一年,好像就是在这个地方看见的舞雪吧?沈靖渊想着,昔日的事情铺天盖地的袭来。
一个尤擅琵琶的女子,那时候觉得她聒噪,觉得她骄傲任性,并不是很待见她。她生生阻拦了自己与绿初之时,更是对她心生恨意。
可是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?是从她唤自己阿七开始,还是是从她每夜为自己洗脚开始,还是从她乐此不疲的逗自己开心开始……
然而她为何要背叛自己?!她为何要与别人做出苟且之事,还堂而皇之的生下孽障并扬言是自己的孩子!
“白舞雪……”沈靖渊低声喊出,眸中说不出是恨还是怨,却见眼角一行清泪滑下。
远处的苏婉兮吃惊的望着沈靖渊的侧脸,他流泪了?他的眼泪因何而落?却又偏偏是在这个荷花池……
“谁?!”沈靖渊发现有人,猛然转过身。
倏地四目相对,苏婉兮无处可藏,还未待沈靖渊开口,她连忙转身离去,落荒而逃。
沈靖渊也未追上来,婉兮的脑中却一片空白,方才分明看见他哭了……
惺惺作态!惺惺作态!即便他真是掉了一滴泪水,定也不是因为自己!他都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来,能够狠心将自己与昊儿赐死,并抛尸荒野,他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,还会为自己落泪?真是笑话!
方才荷花池的事情还让苏婉兮心有余悸,都已这个时候,她怎能自己骗自己,还妄想着沈靖渊对自己有几分感情。沈靖渊与自己不共戴天,今生今世,自己定要他付出代价。
离开荷花池后,她便朝着父亲的房间而去,她心中正在纠结如何与白子序说,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,听见了房里传来了白倾城的声音。
“娘,这下太子妃非我莫属了。”白倾城高兴的说着,全然没了方才在灵堂上悲伤的模样。
白夫人微微一笑道:“如今你大姐是皇上的宠妃,你又即将是太子妃,白家真是光耀门楣啊。”
门外苏婉兮浑身一阵寒意,这是她最喜爱的二娘说的话吗?自己听错了吧?
“还是娘聪明,幸好当初下手早,让那个叶氏早日归西,省的如今麻烦。”白倾城骄傲的说着。
“要不是你爹护着那小贱ren,她怎能当得了太子妃,怎能多活这么些年呢。”白夫人柳氏埋怨的说着。
苏婉兮难以置信的后退,原来自己一直活在欺骗之中……
二娘对自己好,不过是为了迎合父亲,而暗中早已将自己设计了无数次,甚是是害死了自己的娘亲!
为什么……为什么处处都是谎言与欺骗?!
苏婉兮失魂落魄的回到宴席,彼时苏子右已经用完膳,等着与苏婉兮一同回府。
“你去哪儿了?”看见苏婉兮魂不守舍的回来,苏子右眉间有些愠意。
“呵。”苏婉兮冷笑一声,抬眸望着苏子右,道,“我们走吧,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……”
回到这里?苏子右虽奇怪,却不开口,而是与苏婉兮一起径直离开。
离开时她甚至没有回头半分,今生今世,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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